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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风飘起她蕾丝裙尾,吹得她思绪乱透。明昭侧目,笑得轻,似冷嘲:“担心我什么?我十九了,有自理能力。许听羡,你父亲是觉得愧对我吗?这么多年了,他该放下了。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谢谢你护着我的这几年,但我对你别无他意,我们只是朋友。”
“那你和沉归宴呢?”黑伞之下,他淡然望她。轻撩丝光,细细瞧她妖冶眉眼,他却瞧不清。
他太渴求一个准确的答案,以此了结他数年的痴心。
她却不愿告知:“这我就不透露了。”
明昭从来不爱与他多交流,每每见他,都似戳中心窝似的,令她泪洒而落。往日她念在钱财面上会与他调笑,而今她已上岸,怎会再多有交流?
何况每次相见,她都只留有忧伤的回忆。许听羡的每一次出现,好似都在提及她,切勿忘掉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那般的不堪记忆,谁愿记起呢?如今许听羡是在演孝子吗?也对啊。
如若当初她父亲没舍身护人,也未必会是他牺牲。若非如此,他父亲怎会如此惦念她,多是他心亏吧。
独舞的蝶勾起迢迢往事,舞止于泛黄书页前。许听羡的日记内页,道尽春夜冬寒,字字关乎明昭。他于泥潭挣扎,枪火擦肩;濒临窒息的瞬间,支撑他的信念皆是明昭。
许听羡是怀揣着父辈厚望而生的,作为将门之后的他,身许家国似乎是他生来的宿命。他麻木地遵从父辈教诲,悉力为他们争权夺势。父辈的安排,他没有违抗之意。他的人生看似荣光万丈,但他已然忘了,当军官究竟是谁的梦。
他没得选,也不会选。
自明昭入凤沅楼起,最尊贵的客人非他莫属,有他点明昭的钟,谁都不敢吭声。简清延提过他,明昭非自愿不出台。
他这话是多余的,许听羡真就是个翩翩公子。每回在包厢只喊明昭一人陪他,他喝酒,但不许她喝,他怕她伤身。
许听羡清楚她身世,他父亲许靳曾与他说,如非明昭父亲那般舍身救他,或许他已成了葬在冰雪的尸体。许靳心怀歉意,将明昭视为亲生女儿,而她却认定他虚与委蛇。
明昭十七那年,许听羡献给她一幅刺绣,由金丝线绣出的浴火凤凰,针针灿艳,煌荣至极。
许听羡平素循规守矩,未曾见明昭这般傲气的人,他属实被勾了去。他初入部队时,形单影只,怅惘无援,身后无人相依。似乎男子生来便丧失软弱的权利,他怎敢道一句惧怕?世俗的目光会压得他直不起身。
那时仅有明昭撑着他,她说尽世间柔情话,以最清白的眼神惑他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