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100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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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什么马上就要成功了?”

黑桃k滚动了一下喉咙,低声说道:“这座通天塔是上古时期的神塔,它能够聚能……”他用嘶哑的声音描绘道,“当它汇聚到足够多的能量,就能刺破遮蔽天空的云层。太阳就能露出来……”他笑了笑,无限憧憬的说,“知道嘛!太阳就能露出来!那时候不只有春天,还有夏天和秋天……春天万事万物苏醒,春雨霏霏,小鸟唱歌,绿树发芽。夏天有蝉鸣,有金色的沙滩和椰树,还有冰凉的可乐……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可乐,就是我们天都发行的货币……”

“我知道。”成默说。

“你知道么?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知道可乐的人,那你喝过吗?”

“喝过。”

黑桃k吞咽了一口口水,“是什么味道的。”

“无法形容。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夏天,那你就不会知道可乐是什么味道。”

“可惜……可惜我马上就要知道夏天是样子的了。我好不容易终于凑够了这么多超能级的电池人……我们家族世世代代努力了这么多年……牺牲了这么多人……”黑桃k声音闭了下眼睛,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对着成默悲伤的说道,“但你毁了它!你毁了这个世界!我们……我们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成默凝视着黑桃k,他倚靠着观景台的栏杆,背后是无尽漆黑的深渊,以及飘洒不尽的大雪。“没关系的……”他扣动扳机,火光迸射,“我会帮你完成心愿……”

黑桃k的脑袋向后一仰,整个人都翻下了栏杆,高瘦的身躯直直的向着无尽的黑色中下坠,那些围绕在他身旁飘洒的雪,像是纷飞的白色纸钱。

成默低头俯瞰着黑桃k坠落,直到消失,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所以……我杀死的……其实是另一个我嘛?这还真是一个叫人惊悚的反转……”

“砰~~”遥远的深处传来沉闷的轻响,这轻响穿透了能笛和梆子声。

成默转身走向了楼梯,忽然想起了《三体》里的一段话:“五十四年的最后十分钟,罗辑仍然坚守着。但现在人类要审判他。在整个交接仪式过程中,没有谁对罗辑五十四年的工作说过一句感谢的话。人类不感谢罗辑。人类要审判他。他已被指控犯有世界灭绝罪,现被国际法庭拘押,将接受调查。”

探照灯的光柱转过他的头顶,他站在台阶上,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低声说:“人类不感谢罗辑。人类要审判他。”他扔掉了双筒猎枪,低头继续向下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就是成为路西法的代价。”

诸神的黄昏(37)

“谢继礼出发去楚亭了。”

“我知道。”于高远转了下椅子,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桌,站到了落地窗的前面。

窗外是红色的宫墙森严,一树粉嫩的腊梅凌风独自盛开。幕色深重,灯光映照着花与墙,风冷霜寒,冰魂独自守长夜。

此情此景于高远情不自禁的叹息了一声,对着电话说道:“你觉得他胜算几何?”

“经过智库的评估,照目前的情况,在nf之海我们太极龙的胜算是百分之六。星门的胜算是百分之九十一,还有百分之三是不确定因素。除非星门失心疯的突入近海,在近海范围我们是无敌的。”聂永胜说,“问题是近海我们只能守,无法攻。”

于高远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谢继礼打算将电磁火炮阵地搬上船,运到海上去,在海上组成电磁火炮阵地。”

“什么?他这是……疯了吗?”聂永胜愤怒的说,“真要这样,还不如直接投核旦将星门舰队彻底埋葬,我还算他有梭哈的胆子!”

“谢继礼这个人啊!太理想化了。”于高远冷笑一声,“他还坚信着正义民心那一套。星门真正值得敬佩的就是实用主义,该干的事绝不推三阻四,比如把印第安人扔进保留地。不该干的事情就支使着别人做,比如收留难民。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打着道德旗号,只做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而不是去做符合道德的事。这就是他们强大的原因。作为领导者,他太在乎‘正义’和‘公理’这样的词汇。问题是这就是个赤裸裸的丛林法则世界,春秋战国的经历告诉我们,讲道德的国家全都灭亡了。只有野蛮还不要脸的国家才能赢。我们制定计划不能目光短浅,更不能以是非曲直为出发点。利益,利益才是最关键的。我们的产业链这么长,要是被西方循环圈给踢出去了,追赶起来将会非常困难。目前来说我们太极龙搞不赢星门是客观事实,继续韬光养晦,哪怕是忍辱负重,也要扒住这个圈子。把所有的基础都夯实了,再和星门摊牌也不迟。可他缺乏战略定力。连越王勾践都知道卧薪尝胆,他非要鱼死网破……还说什么荣耀归于集体,错误是他谢继礼的……”

“什么荣耀?失败的荣耀?被制裁的荣耀?还是被钉上耻辱柱的荣耀?”聂永胜喘息了几声,无奈的说,“事已至此,我们要考虑的是及时止损。”

于高远又长叹了一声说:“还是得通过你把意见传达给星门和欧宇。告诉他们,像我们这样的和平爱好者,不是谢继礼这样的好战分子,我们并不想与星门为敌,也没有挑战秩序的野心。我们只想好好发展。和平来之不易,希望大家都要懂得珍惜。”

“就怕现在再去祈求和平,代价会很高。”

“先谈着吧!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他们也不会真想和我们闹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还有……”

电话那头的聂永胜像是陷入了犹豫,迟迟没有出声。于是于高远蹙着眉头问“还有什么?”

聂永胜犹豫了好一会才压低声音说道:“还有……我觉得这场冲突有极大的失控风险。说实话我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将电磁火炮搬到海上去非常的不切实际。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理智的政客,一个从政近二十年的人,怎么能孤注一掷?怎么能拿自己的政治和肉体生命去冒这样的危险?你别忘记了他还有突袭的计划,如果他的突袭不成功,又丢掉了电磁火炮,我们手中将失去更多的谈判筹码。即使说奇袭成功,也换取不来胜利,只能让星门和我们太极龙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导致冲突不断升级!最后……”他憋了一口气说,“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营造出这样的局面,很可能会被他的疯狂毁于一旦。”

“应该……”于高远滚动了一下喉咙说,“应该不至于……”

“不至于?就像塔列朗曾认为拿破仑皇帝是个明白人,是个起码能够判断利弊的人,但最终,塔列朗只看见拿破仑沉醉于从悉颁牙到玻蓝的无尽战争中。很多时候人在战争中的行为不可理喻,谢继礼这是在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不是赔上他的政治生涯就能宽恕的罪过。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犯下天大的罪都不要紧,关键是不能犯错。”聂永胜说,“不只是我这样觉得,刘玉也觉得他一直在犯错。最初我和刘玉都认为在失去二号舰的时候就应该彻底打消和星门计较的想法,全力斡旋,这样至少陈院长不会死,三号舰不会受到那么大损失。我们还有机会重整旗鼓。后来,在三号舰勉强逃回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叫三号舰马上修整,调白秀秀去四号舰,固守nf之海,这样nf之海至少还有一战之力。现在他不该同意突袭计划,更不该异想天开把电磁火炮送到海上去给别人炸!确实,我们太极龙这些年的战斗力提升很快,这让他误以为我们有对抗星门的本钱,以为星门会守规矩不派神将下场,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可笑的一厢情愿。”

“刘玉也对谢继礼有意见吗?”

“他也后悔自己判断失误。”

于高远拿着电话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你的意思是?”

聂永胜沉声说道:“要尽量阻止这件事。”

于高远缄默不语。

这一次无声的对话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像是在比拼谁更沉得住气。直到聂永胜那边响起了电话铃声,聂永胜才按捺不住,快速的说道:“是他纵容他那个女婿破坏规矩在先。你好好考虑考虑……”他冷冷的说,“……为子孙后代计……”

于高远回过神来,寒夜里全身都渗出了汗水,濡湿了里面的衣衫。他放下手机向着办公桌走去,恰好一阵狂风吹落了红色宫墙前盛放的梅花。

血色的花瓣如雨。

……

在太阳破开云层的瞬间,满目刺眼的光芒令成默不得不闭上眼睛,就在这时,身旁的k01亲了他。

通天塔的顶端寒风凛冽,她的唇却像温热的水,暖且柔。

“哥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冰雪消融,溪水淙淙在原野上流淌,绿树发芽,苔藓和草地倔强的突破了泥土。毛茸茸的小兽钻出了洞穴,虚着眼睛晒太阳,鸟而扑腾着翅膀飞满了人间。世界阳光普照,人们从阴暗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在公路和荒野上欢快的奔驰,将种子撒播在沸腾的沃土中,这些种子长成了金灿灿的麦苗,哗哗在风中摇晃的声音,像是悦耳的音乐。

世界真温暖。

……

成默再次睁开眼睛,自己却已经回到了官能剧院之内。他依旧坐在座位上,四周空寂,蝴蝶亭两侧的两团烛火被渐渐明亮的灯光所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