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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裕觉得,再给他五年时间,这帮少年的实力将堪比州兵——战斗力肯定是比不上禁军的,因为他们终究要种地放牧,不是职业武人。
这次带五百人随军,他也弄不清楚是为什么。应该不是让他们去打仗,莫非是去搬运财货?有这种可能。
他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也懒得去打听了。府监既如此吩咐,执行就可以了。
“其三,李署令,织造署拣选工匠二十、学徒五十,一同随军。”野利经臣又道。
“遵命。”织造令李瓒应道。
李瓒是禁军大将李忠之子,国子监毕业,荫官出身,在太仆寺干了两年后,又到少府干了一年,随后出任内务府织造令,正七品上。
像李瓒这类勋贵子弟,内务府中还有几人。整体水平尚可,毕竟从小经历了完整的教育,同时精神面貌还没到堕落的时候,还是可以胜任工作的。
李瓒其实知道点什么。
带工匠学徒过去,就是为了皮裘之事。只是,渤海国还没被攻灭,就已经被判了死刑么?万一大军久攻不下,无奈班师,岂不让人扫兴?
但他和祖父李延龄一样,对战阵之事不是很精通,圣人这么有信心,那应该错不了,做好准备即可。
“其四,营田署……”
会议开了一整天才结束。
散会之后,野利经臣让人给他捶捶腰、揉揉肩膀。
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没藏庆香那个老东西,死了好几年了。以前总觉得他很碍眼,这几年倒是愈发想念。
征渤海国,内务府居然也要大动干戈,精兵强将抽调一空,连他自己也要随驾。圣人到底想做什么?
是,即便是他,也不是很清楚圣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前天入宫面圣,顺便和女儿凌吉见了见面。据女儿所说,圣人有一次在她那里过夜,提到过要在“渤海商社”安置武夫之事,但没多说,她也不知此为何意。
渤海商社?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利经臣琢磨了整整两天,不得其解。
武夫愿意去商社干?可能吗?哪个商社养得起?
想不通也就不多想了,谜底最终会揭晓,静观其变即可。
启行
“殿下,该启行了。”建极八年三月初五,北平铜马坊内,翰林学士、护圣郡王傅张策轻声提醒道。
张策,敦煌人,今年四十五岁。其父张同曾为唐谏议大夫、商州刺史。
策尝为韩建幕僚,行事恭谨有法度。韩建担任直隶道巡抚使后,准备任用张策,但他婉言谢绝,参加科考,于七年前考中前唐最后一届进士。
高中之后,历任台阁,还算清贵。
此番护圣郡王之藩,考虑到他只有十二岁,必然需要继续接受教育,因此邵树德下令招募王傅。
很尴尬,有学识、有名望的人不愿意,愿意的人水平又堪忧。
邵树德本打算就此作罢,让八郎过两年再去之藩,但赵玉坚持。从去年开始,她的身体就不太好,心中忧急,盼望着儿子赶紧之藩。
邵树德怜惜她,同意了,然后选派了张策作为王傅,前往护圣州西密县继续教导皇子学业——你们都不愿意是吧,那我可要点名了。
王府典军,也有了人选:濮州军校西方邺。
邵树德在营州时听过这个名字,亲自考察一番后,觉得他武艺、军略都还可以,于是赏赐了不少财物,又自掖庭中挑选了两名王镕姬妾,一并赏下去。
王府最初的军队有千人,从禁军及各路杂牌中招募,同样响应寥寥,最后只得了四百多,还尽是年岁四十以上的老兵。于是他又从陕州院抽调三百新兵,从北平宫城工地上拣选了两百多役徒,凑足千人。
至于其他佐官,也一一配齐,只不过水平就没张策这么高了,多是州学或国子监学生。
邵树德甚至提前给八郎说好了一门亲事:西河宋氏之女,严格来说,算是中书侍郎宋乐的侄女。
做爹的安排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邵端奉留恋地看了一眼宅邸,怏怏不乐地回道。
这处宅邸并不是王府。
与长安、洛阳一样,朝廷在北平也手握不少宅子,或给皇子、公主居住,或给宰相高官居住,都是临时的。
邵端奉在这住了一年,对宅子其实没太多感情。他真正留恋的,还是中原的花花世界。
如果有选择,宁可不当那个什么护圣郡王,也要赖在中原,但他没有选择。
“唉!”张策看了也心有所感。
护圣郡王留恋中原,他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他出生在敦煌,小时候有过在“艰苦地区”生活的经历,对去护圣州没有那么强烈的抵触心理罢了。
看圣人的做法,将来估计会好好开拓辽东道。一旦有了起色,护圣州也会得到发展,他的子孙生活在那里,应该不会太差。
即便辽东道没有起色,其实也不打紧。护圣州离营州、濡州也很近,它将来繁荣与否,可能与这两地关系更大。如果运气好,护圣州还能成为中原、草原之间的连接点,靠商业撑起一个较为繁荣的城市,那就足够了。
当然,以上都不是关键。
张策最看重的,还是圣人对他的愧疚心理。
是的,圣人知道大伙都不太愿意去草原当官,强行指派了,心中肯定会有愧疚。这份愧疚之情,可不得了!说句极端点的话,关键时刻或可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