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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取所需,戚少麟细细咀嚼这四个字,打住了手上的动作。
有时想来,连他都觉得奇怪,分明秦玥就在他掌中,又无反击之力。只要他愿意,大可以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占据便是。可或许是上次在围场时她的那点主动与顺从实在太过稀罕,他还没有尝够,此时也不想那般强索攘夺了。
他手背撑着衣料,掌心与她隔出距离,“各取所需,我这里倒有点消息,不知道秦姑娘需不需要?”
秦玥身前空荡荡的,冷气寻了空子钻入,骤然有些发凉。她闻言开口问道:“什么消息?我父亲的?”
戚少麟另一手撑在她身侧,慢条斯理道:“这几日古禹国使者入朝,我偶然间从他们口中得知一言半语,不知道秦姑娘是否想知道。”
“古禹?”秦玥对这个小国不甚了解,只知道父亲当时的罪名和它似乎有关。她接着道:“你继续说。”
那人偏就止住话头,乘势道:“既是各取所需,戚某也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不勉强秦姑娘。”
说罢,他就要从她里衣中抽出手。
秦玥明知他有意如此,却也不得不上钩,难堪地开口道:“就不能用其他的么。”
“其他还有什么?”戚少麟稍稍停下手,给她一点考虑的余地,“昭王找的东西你又不记得,除此以外,我并不对其他事感兴趣。”
秦玥紧咬下唇,闭上眼道:“那你先说。”
戚少麟得逞,唇角在黑夜中露出一丝弧度。他低下身,在秦玥耳边道:“我听那使者说,在古禹地境曾见过秦常锋。”
来不及考虑这话的真假,秦玥急切地追问道:“什么时候见过的?在古禹哪个地方?”
假若戚少麟没有说谎,这好似也能说得通了,他们在大梁找了近十年,都无半点父亲的消息,原来他人大有可能已经不在这儿了。
话至此,他又不肯继续说了,半点不肯吃亏道:“我已经说了一半,秦姑娘也应当表示表示,不要白占戚某便宜的好。”
他微凉的指尖向下点了点,暗示对方。
秦玥挣扎片刻,轻声开口道:“戚少麟,你别骗我。”
她仿若是在戒饬他,又犹如在说服自己。
戚少麟薄唇吐出四个字:“童叟无欺。”
秦玥抿紧唇,最后撑起身,颤巍巍地送到他手中。
柔软重新充盈在掌心,戚少麟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被填满了。他低下头,撬开紧封的唇索取够后,才说了另一半:“就这几年,在古禹的都城,他当时还活得好好的。”
可惜现在已经死了。
剩下这句他自然没说出口。秦常锋遗骸之事只有几个亲近大臣才知道,秦玥整日被困在这府中,如何能知晓真相?况且他说的并无半句虚言,就是秦玥当真知道了,也怪不得他食言诓骗。
秦玥竭力让自己忽略那些时重时轻的力道,稳住声音问他:“那后来呢?后面还有人见过吗?”
戚少麟半伸出手,以虎口将层层绸布尽数推上,而后俯身含糊不清道:“当着一众朝臣,我若是问那么细,恐怕要被视为同党了。”
“那、”锋硬掠过,引起一丝痛意,秦玥瑟缩一下道:“那使臣什么时候走?走之前你能问清楚吗?”
“还有几日。”戚少麟总算放过这处,跪起身在一片漆黑中抻了几下。
秦玥目不能视,揪紧了被褥又道:“那你私下多问几次。”
少了碍事的衣物,戚少麟重新俯下身,“好。”
屋外雷鸣声息,细细的雨打了下来,沿着琉璃瓦流到屋檐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秦玥口中低不可闻的气音,戚少麟停下动作,偏头吻了吻搭在肩头的脚腕,“脚上还在痛?”
“嗯。”秦玥顺着答道。
夜深幽静,她只想快些结束,早点睡觉。
戚少麟低低笑了两声,他鼻间已经闻不到那庸医开的膏药味道了。他手滑到她的腿弯,托起人道:“我句句属实,但阿玥总是诓我。”
古禹使臣在大梁拢共待了十日,以一盒白骨及秦常锋当年的贴身之物,换取了两国间暂时的和睦。
圣上龙体欠佳,多数时候便由赵朔代为召见。这位看似尚且年轻的太子,行事作风却显老辣,加之身旁有一众能人,使臣减少纳贡的要求并未被采纳,最后遗憾而归。
戚少麟白日里在朝堂上应对使臣如鱼得水,夜里便将这些手段尽数用到了秦玥身上,自那夜起便没回过自己寝屋。一句话掰成了几段讲,既让人挑不出错,又得不了关键。
这一阵忙完,他总算畅意睡了一宿,早早起来去武场让庄远陪练了一个时辰。
世子回到院中时,惜云正好端着药碗从玥姑娘屋里出来,见到他躬身道:“世子。”
戚少麟瞥了一眼她托盘中的瓷碗,碗底还残留一圈药渍,“这是什么?”
秦玥上次受的伤在脚上,他不记得有服用的药物,况且那伤早就好了,哪还用得着吃药。
惜云支支吾吾,被世子凌厉的目光注视后,才诺诺道:“是姑娘的避子汤。”
戚少麟闻言一怔,面上喜怒不辨,“她一直在喝这个?”
“是。”
“谁让你们送的,我戚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戚少麟冷声道,留下一句话后大步离去,“以后不许给她。”
惜云连连应道。她这句听出来了,世子的确是不高兴了。
往书房的路上,戚少麟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他已过了弱冠之年,虽暂无娶妻的打算,可总会有那么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