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1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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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转身匆匆离去,白色衣裙在太阳光底下被照得泛光晃眼。被留在原地的陈邻摸了摸自己后脖颈,又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那两条红绳。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铎兰管徐存湛的那条发绳也叫‘千机绳’。所以说,徐存湛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其实就是南诏的千机绳?

徐存湛妈妈是南诏人?

她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消化完那些乱糟糟的信息,一阵苦药味儿的风再度吹拂到她鼻尖。陈邻抬头,看见铎兰又急匆匆走了回来,隔着帷幕的白色面纱,她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陈邻精神一振:“铎兰大夫,你还有别的事吗?”

铎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将一枚锦囊塞进陈邻掌心:“这个东西,请陈姑娘代为转交给徐道长。”!

铎兰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匆匆离去。她走得很快,削瘦背影晃了晃,很快消失在院子转角处。

陈邻握着她塞过来的荷包,有些茫然。她捏了捏荷包,能捏到里面撞着的似乎是块……牌子之类的东西?摸起来挺硬,不是石头就是木的。

因为中途铎兰来找她的这个插曲,陈邻后面整个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属。等到晚上和其他百药宗的弟子换班,陈邻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时,立刻从怀里拿出荷包,好奇打量起来。

虽然徐存湛说过铎兰是南诏人,但这个荷包的风格却显然是中原的,没有任何南诏那边的花纹——布料摸起来也是质量很不错的柔软绸布。

她捏着荷包揉了揉,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打开荷包封口。

里面装着的果然是一枚玉石质地的牌子,看着有些眼熟,牌子上还有刻字。陈邻将牌子从荷包内取出来,借着屋内灯光细看,只见牌子上写了两个字:列松。

字很端正,但在玉牌边缘凹陷下去的花纹里面,却有些黑色的不规则污垢。陈邻将玉牌翻来覆去,忽然拍了下自己大腿,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觉得这个玉牌眼熟了。

这个玉牌的看起来和徐存湛的暮白山腰牌,完全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徐存湛腰牌上刻的是徐存湛名字,而这个腰牌上刻字是‘列松’。

陈邻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有些困惑的侧了侧脸。她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个腰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百思不得其解,陈邻最后还是把腰牌放回荷包里,重新将荷包系紧,妥善收在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既然是铎兰要求一定要送到徐存湛手上的东西,想必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说不定会和徐存湛的父母有关系。

沈府。

夜色笼罩下,沈府的内院一片寂静。

沈老太太作为家主,骤然病逝,本该为其风光大葬。但奈何情况不许,不仅不能为老太太举办隆重的葬礼,就连老太太的遗体和遗物都要一并烧毁。

最后也只能在后院给老太太搭了个简易的灵堂,略尽子孙孝心。

沈夫人因为母亲去世而跟着病倒,虽然不是疫病,但情况也不太好。虽然百药宗的弟子每天会拨段时间特意来为沈夫人诊治,但沈夫人的病情却一直没有好转。

沈春岁像往常一样先去探望母亲,服侍她吃过药后,又去后院给外祖母的牌位上香。

先给外祖母上香,上完才轮到他那没见过面的便宜舅舅——刷过一层漆的黑色木牌泛着润泽油光,白色合欢香的烟雾缠绕上去,灵牌上端正写着‘沈德秋’三个字。

这是与他母亲一母同胞的孪生兄长,听说早年与家里人赌气离家出走,至今未有音讯,老太太便命人给他设立了灵位。

自沈春岁有记忆起,舅舅就是这块冰冷的黑色木牌子。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并没有什么感情,比起舅舅,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外祖母,才是沈春岁真正的亲人。

上完香后,沈春岁在蒲团上坐下,按了按自己眉心,感到些许疲倦。

外祖母刚去世时,沈春岁曾经怨恨过徐存湛一段时间。他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徐存湛烧毁了自己在南诏女娲神庙偷来的灵药,说不定祖母就不会死了。

直到百药宗的弟子也从他们的灵药仓库里拿出来了南诏灵药,却并没能救回任何一个人。这时候即使再不愿意承认,沈春岁也不得不正视现实。

就算徐存湛没有烧毁灵药,外祖母依旧会病死。

但现实是一回事,想要沈春岁完全不敌视徐存湛,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哪怕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徐存湛的对手,沈春岁也很难克制自己不对徐存湛生出敌意。

只不过最近家里的事情都乱成了一团,沈春岁光是要打理沈家的家事便已经十分辛苦,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人。譬如现在,他只是屁股稍微挨着蒲团,但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不自觉倾斜身体,靠着旁边的房柱晕晕乎乎小憩起来。

他刚陷入睡眠,后脖颈便有黑气涌动。那黑气悄无声息钻了出来,将沈春岁的脑袋完全包裹了起来。

沈春岁迷迷糊糊陷入梦中,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师兄。他恍惚的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暮白山弟子衣服的人,正两手抱剑,有些拘谨的向他行礼。

“师兄,请赐教——”

对方话音未落,手中剑已经向他刺来。刺来的那一剑又快又狠,丝毫没有给人留下反应的机会;沈春岁被吓了一跳,但身体却条件反射性的举剑格挡,剑锋相触发出清脆声音,同时剑气与灵力也如波纹一般圈圈震荡开来。

根本不需要沈春岁动脑子,这具身体就凭借着自身的肌肉记忆,使出了一连套轻灵迅速的剑法,轻松打败了对手。

对方踉跄着跌下比试擂台,翻身而起后连忙两手拱在身前,弯腰谦虚道:“是我技不如人。”

沈春岁脑子还蒙着,这具身体却自发的也行了个礼,略显稚嫩的少年嗓音刻意端着成熟的腔调:“承让。”

一番比试结束,数名弟子围了上来,兴奋的挤在沈春岁身边,叽叽喳喳的同他搭话。

“镜流师兄的剑法是不是又进步了?我刚才都没能看清楚你是怎么出剑的!”

“师兄师兄!听说你这次下山,斩杀了一只大魔,是什么样的魔啊?”

“对啊,我们都还没见过真正的大魔呢,真正的大魔是什么样子的?”

……

在这一连串叽叽喳喳又略带崇拜的声音里,沈春岁恍然大悟:对了。

他叫沈德秋,字镜流。他是暮白山掌门沈潮生的亲传弟子,也是沈潮生的亲生儿子——只是知道他和沈潮生父子关系的人唯有沈潮生和他二人。

爹爹曾经说过,之所以收他为徒,是因为他天赋达到了标准,而不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的血缘关系。如果以后让别人发现他和爹爹的父子关系,那么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也就到此结束了。